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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烙下一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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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念初等了好久也沒見她回來,心裏不由得難過起來,就像是有呼嘯寒風吹過他的心,將它凍成了寒冰。

過了好久,她回來了,可是卻不理他,還冷著臉。他正欲開口給她道歉,只見她從那個儲蓄罐裏又掏了一堆銅板,動作之大,使那盒子裏的銅板都嘩啦嘩啦直作響。

他猜想她是要再租半天的牛車,然後去找那小公子,於是就生生地把想說的話扼殺在了口中,然後環抱住身子,躲到了墻角,瑟縮成一團。

伴隨著一片靜默,她環抱著胸就走了,不過顯然怒氣已經小了很多,因為她沒有摔門,而是輕輕地關了門。

肩膀的撕裂感仍刺激著他的神經,過了好久他才緩過神來,決定去做頓飯。只因那刺客還沒吃飯,本來那倆人就掛了彩,如果不補充能量容易昏死過去。

這倒不是因為他心好,而是他在想,那刺客是誰派來的。

或許是縣令派人刺殺的?

不,改革派來了,那縣令又不會不知道。

那麽就是她那女兒派的刺客?有可能。

否則縣令也不會找個這樣的刺客來,幹出這樣不幹凈利落的事情。而其他人,縱使有些仇怨,可是未必有這請刺客的銀子。

但即便是和縣令之女結下了梁子,恐怕也相當於雙方矛盾到達了不可調和的地步。

既然已經和那縣令一派結了梁子,縣令一方定是要致他們於死地的,那麽倒不如魚死網破。這兩個刺客,可是向改革派邀功的好東西啊。他雖厭惡這倆刺客,但他更在乎他妻主的前程。

此刻,恐怕是這兩個刺客,也比自己在他妻主那裏重要的多,連刺客都能帶給她好處,可他卻不能。

思及此,他苦笑著下了地,用一只手艱難地舀米舀面,生火點柴。

此刻門開了,他尋聲詫異地向門口望去,他沒想到,竟是他的妻主回來了。

藍沐秋也在看他。此刻他蹲在那用半只手如此艱難地生著火,甚至整張臉都弄得臟兮兮的,身上灰撲撲的不說,更是煙灰四濺,可火還沒升起來。

她心中已然火氣消了大半,而轉變為了愧疚。

於是,她勉強笑了一下,提起她手中買的糕點和烤雞,道:“念初,大病初愈,可得吃點好的,你可別怨我花了銀子。好吧,我承認了,是我嘴饞嘛。”

他垂了下眉,自然知道她是怕他不接受,所以才說的她自己嘴饞,她的心思向來細膩,體察人微小的情緒上,甚至不亞於男子。

這樣的人,會因為別的男子惱了自己,大概她是真的對自己一點兒心意都沒有。

或者說縱使有,恐怕也是憐憫居多。

藍沐秋見他沒說話,只當他是氣惱她摔門而去,於是很殷勤地收拾了碗筷,將吃的擺到了桌子上。

“妻……額,那倆刺客還沒吃呢。”

“他倆吃不吃關我屁事。”她聽到對方又連妻主都不喊了,有些惱火地道。

她本想著他會關心她去哪了,畢竟按照往常,她就算去常規地去外面打桶水,他都會問她要去多久,可現在她一言不發地走了,他卻關心刺客餓不餓?

雲念初楞了一下,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,沒有再言語。

因為她平常對他是極度的柔聲細語,生怕沖撞了他那敏感的心,而此刻卻……他明白的,她在乎那小公子的事,所以心情不好。

而看見雲念初眼梢慢慢泛紅,然後神情慢慢變為忍耐的樣子,她還是自責得很,連忙不住地給他夾菜,道:“念初別不開心啦。”

“念初沒有不開心,一點兒也沒有。”

因為拿不起碗來,他就只能垂下頭瘋狂用筷子扒拉飯吃,試圖去掩蓋他的內心。

“念初慢點吃,不著急,你夾菜呀,別只吃飯。念初,你為何不叫我妻主了?”她拍拍他的背,看著像松鼠一樣腮幫子塞得滿滿的他,看似無意地問道。

“既然你我並非真的妻夫,叫人聽去了影響不好。”

“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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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念初,你覺得那小公子人怎麽樣?”

“人也俊美,看得出心腸也好。”

“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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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……”

“嗯?”她驚喜地期盼問道。

“不過他配您也不虧,如果您和他在一起,肯定會有更大的成就。”

“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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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容我妄加評判……”

“嗯?”她兩眼放光,恨不得雲念初噴死那小公子,雖然她和那公子無冤無仇,可她就是聽不得雲念初把她往別人懷裏推。

“若您與他比翼雙飛,定會成為恩愛妻夫。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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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念初看她微笑著看他,絲毫沒有意識到那微笑是現代裏表情包式的【微笑】,還以為是她聽到自己誇她喜歡的人,所以十分開心呢。

他心裏早已嫉妒的不成樣子,甚至他都懷疑如果那小公子在場,他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對方,但他仍面色不動,猛地扒拉著飯,笑道:

“祝您與他生生世世恩愛,百年好合。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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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念初,你不在意嗎?”

“念初一點兒也不、在、乎。”他一字一頓,只當是她可憐自己,不好意思提出和離,所以才這樣問的,所以他回答的極度堅決、絲毫不留餘地。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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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子沒法過了!

她咬著牙站起身,霹靂哐當地又開始拿銅板,然後就要離開。

“您去哪……”

“出去一趟罷了。”她克制了好久才平靜地開口,努力不讓自己再發一次火,畢竟雲念初每次心裏有事兒就吃不下去飯。

雲念初咬了咬嘴唇,聽到她模棱兩可的話語,心裏很自覺地想歪了。畢竟平時她出去都會說具體地點,這次恐怕是礙於那人是清白男子,所以才沒好意思說要找那人私會。

於是,他抿了抿唇,酸溜溜地道:“那祝您玩得開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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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想他真是毫不在乎她,所以連她去哪也不在乎了。思及此,她灰溜溜地跑了出去,心裏只覺得這輩子沒這麽委屈過。

而雲念初則嘆著氣放下了筷子,他嘲笑自己心裏竟然還想著,她要是留下來就好了。

他沒心情再吃了,於是打掃了桌面,然後又給那兩個快餓死的刺客餵了飯,拖著他們扔進了柴火房裏。

接著,他又去村裏的郎中那開了點兒消炎的中藥,給那兩人熬了餵下去。

結果藍沐秋還沒回來,他有些百無聊賴和委屈,只好再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,於是就去田地打理打理、再釣釣魚。

他每個時辰都回去一次,去看看她回來了沒,結果每次都令他失望,可是也只好默默忍受著。

這樣幾次下來,村裏種地的人又開始背後嘀咕他了:看見沒,藍沐秋總會玩膩的,畢竟是小倌嘛,又不是什麽值得珍惜的清白男子。

今天好,明天壞的,這也是必然,畢竟小倌就是下賤,不知道被多少人碰過了。

也就是藍沐秋那傻子從小就傻不拉幾的,還堅信什麽“女男平等”、“眾生平等”、“王侯將相寧有種乎”,真是腦袋被馿踢了。

雖然藍沐秋從小聰穎,對時政能侃侃而談,且什麽都會,可她那麽奇怪……沒得到那學堂名額,可怪不得她們在背後亂嚼舌根,導致縣裏沒給她個名額吧?

尤其是藍沐秋得知此事後,態度更是令人捉摸不透,竟然說什麽“既然學問如此,不做也罷。我不願與之同流合汙,只願得內心安寧”。

這實在是太逗了,誰不盼望著能進學堂抱先生的大腿,到時候好有個好功名呢,結果她卻雲淡風輕、毫不在意,真是虛偽做作。

雖然後來,她們發現……她是真這麽想的。

但她們還是冷哼不屑,因為她們覺得,真這麽想就更不對了,人哪有不貪圖富貴的呢,她不是傻蛋誰是傻蛋?

所以說啊,這傻蛋娶了個瘸腿小倌夫郎倒也不足為奇,男臟女傻,天生一對啊。

思及此,她們紛紛投去了鄙夷的目光,雖然她們的日子不如藍沐秋現在過得好,但……她們“正義幹凈”啊。

雲念初感受到別人傾註在他身上的目光,感到十分不適。不過他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註視了,自然也就心態平和了。他心裏只惦記著藍沐秋,所以根本沒閑工夫東想西想的,只一個勁地悶著頭幹活,試圖延緩這種痛苦。

可藍沐秋今天對他冷了臉,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們鬧了矛盾,他在洗衣服時,竟有幾個女的借著“探望夫郎”的名義對他動手動腳,說些不三不四的話。

他只覺得惡心至極,連忙躲開了,可還是被幾個黏糊糊的女人猝不及防地碰到了手,遭來了其它男子的奚落嘲笑。

心中顫動,可他知道她們為何敢那麽做,沒了妻主的庇護,這世道的男子就算被輕薄,也不敢吱聲呢。

而她們的那些夫郎,縱使看不慣妻主的所作所為,可是畢竟不是養家的,說話又不硬氣。他們也只能忍著,拿無辜的他撒撒氣了。

誰讓他是小倌呢?

縱使,別的女人的手一碰到他,他就立刻甩了那女人一巴掌,可他看得出來,周圍人奚落的神情更甚了。

因為在眾人的眼裏,你和她沒有沾染,她又怎麽會那麽對你?蒼蠅不叮無縫的蛋。

這一整天,他都很委屈,委屈得想哭。

渾渾噩噩地幹活,等到了晚上,他感到蚊蟲叮咬,又實在看不大清了,才順著月光走了回去。他也不敢再繼續下去了,到時候萬一再有人想占他便宜,他說不清。

他期待能看見他的妻主,卻又害怕見到她,因為他怕她提出和離。

回到家,看見她沒回來,他總算暗自松了口氣,但心中又是一片悶悶地疼。往常天色晚了她都會趕緊回來,但這一次沒有。

往常他都會把門繩系的很緊,但這次卻系的很松,從外面費點力就能解開。

不系得緊,妻主進來了,他就不用給她開門了,他為了不讓兩人尷尬,不讓自己見到她時會忍不在自己的心,於是決定裝睡。

盡管他根本睡不著,也心裏猜想藍沐秋大概今晚都不會回來了,但還是數著羊,試圖麻痹自己的心,不要讓自己胡思亂想。

可許多奇怪的問題仍困擾他的心:

妻主沒有回來,是和那人這樣那樣了嗎?

和那人這樣那樣的時候,妻主對待那人,會像其他嫖客對他那樣,也那麽粗暴嗎?

還是那件事本身就是痛的呢?……

不過妻主對那人,大概肯定會很溫柔的吧,畢竟那人的守宮砂就點在眉間,那麽的幹凈純粹,可如果是對他,妻主也會那麽溫柔嗎?

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,頓時感到口幹舌燥,翻來覆去也睡不好覺。

可是偏偏不想,腦海中不良畫面就堆積得越多。

往常自己犯花癡時,只會悄咪咪地幻想妻主親了他的臉,可是今天想的卻是……卻是……

幾乎半個晚上,他都沒有睡好覺,只覺得自己實在是怪得可怕,可是因為白天體力透支了,肩膀又是酸痛,他還是有了些困意。

在半夢半醒之間,他感到有人徑直朝他走了過來,然後走到了他的床沿邊。

緊接著,對方半蹲了下來,離他很近,輕輕地覆蓋上了他的唇。

柔軟的唇相交接,那麽細膩軟和,就像在夢裏妻主親他的一樣。

“唔……”他不安地扭動了動,只感覺對方的舌頭頂了進來,輕輕地吸吮著,掠奪著他的氣息。

他不由得迎合了上去,與之纏綿不分,對方的技巧很是生澀,只知道不斷地糾纏,卻不知該如何控制節奏,吻得他近乎上氣不接下氣,整張臉都紅了,眼眸漾起嫵媚妖嬈來。

可縱使如此,他仍不舍得分開或是推開,只更加款款溫存,引領著對方,還將腿微微蜷起,手指攥緊床單,難耐地揉皺了它,只期待這舌頭更深入、更深入。

竟然又做到了妻主親他的夢,好開心,這次的觸感好真實。

……

不對,這不是夢!對方的手有些涼,剛觸碰到他的臉,他就一個激靈差不多醒了過來。

令他更心驚膽顫的是,那人一身酒氣,那酒精的味道更是彌散在了他的口腔,這使他全醒了。

因為他的妻主曾告訴過他,因為童年時父親是個醉鬼,所以她滴酒不沾,而她的妻主,更是斷然不會這樣對他。

而更危險的是,那人已經欺壓了上來,很自然地蹬掉了鞋子,用兩只手臂各支撐在他的兩側,垂下頭欲要再吻。

他心中大喊不好,一只手臂卻又是廢的,自然不敢輕舉妄動。於是他悄無聲息地將一只手擡了上去,觸碰到了那發簪。

幸好他今日心事重重,連發簪都疲於脫下。

只是……只有一次機會,是刺她太陽穴還是咽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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